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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山里的“活地图”——记吉林森工集团红石林业局白山经营所营林、采运技术员黄昌严


“他就是我们林场的‘活地图’,这里的每一个沟沟岔岔,没有不装在他心里的。”一提起黄昌严,白山经营所的职工都会充满钦佩地竖起大拇指。

深山寻梦

黄昌严,47岁,现任吉林森工集团红石林业局白山经营所营林、采运技术员。他出生在吉林省大安市的农村,那里只有盐碱地,没有山,更没有树。从小他就有个绿色的梦,向往高山环绕,向往绿树成荫。

当年他学习成绩优异,报考时,家人希望他选择师范类院校,工作稳定,收入也不低。可他不顾家人的反对,毅然选择了林校的采运专业。1989年,从吉林省林校毕业后,怀揣着那个绿色的梦,青春年少的他,背起行李卷,只身一人来到了红石林业局,没有丝毫犹豫。

八十年代末期的红石林业局,像他这样有专业特长的技术人才是各个单位急需的“抢手货”,地区的几个单位争着要他去,可他却执意要去条件更艰苦林场。人事科的工作人员满脸疑惑地问:“小伙子,你可想好了,一旦去了沟里林场,再想调回来可不那么容易!”“让我去沟里吧,我学的是采运专业,在林场能发挥我的专业特长,那里也更适合我!”他坚定的眼神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。1989年7月31号,他踏上了去白山林场的汽车,在那里,他一待就是25年。

倾情林莽

当年的白山林场,地处偏远,生产、生活环境特别艰苦。别说是外地来的高材生,本局职工都没有愿意到这里来工作的。低矮的地窨子是工人的宿舍,三九天,十几个人挤在一铺炕上,累了一天,后半夜常常会被冻醒。白天湿透的棉鞋,放在火墙上一夜都烤不干。清早去山场,就在怀里揣几个馒头,中午拢一堆火烤着吃,渴了,抓把雪就着。就是这样的环境,他从来没叫过一声苦。

身兼营林、采运技术员的他,每天都行走在深山里。春夏,他和工人们一起植树;秋冬,他带领工人们进行营林抚育。林场班号多而分散,当时根本没有交通工具,每天天不亮,他就徒步穿行于各个作业现场。一次,为了划定界限不清的两块作业班号,他从早上五点出门,一直忙到晚上四点。刚从山上下来,太阳就落山了。这时,凛冽的寒风伴着鹅毛大雪不期而至。满天满地的白色,将他团团包围起来。积雪最深的地方没腰,每抬一次脚,都要消耗巨大的体力。更可怕的是,他发现自己迷路了。雪,越来越大,荒芜的山野,风掠过树梢,像野兽在吼叫。“必须得赶回去,明天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呢!”他暗暗地给自己鼓劲,坚持下去,一定要坚持下去。跺一跺已经麻木的脚,搓一搓被冻得不听使唤的手,他沿着山脚下的小河,艰难地挪动着。不知走了多久,远远地看见一处低矮的房子闪烁灯光。饥饿、寒冷,他浑身发抖,已经说不出话来。被敲门声惊动的主人发现他瘫倒在门前的雪地里,连忙扶他进屋,给他端来一碗热腾腾姜汤。暖和过来他才知道,在迷路的四个多小时里,由于走反了方向,距离林场已经有十公里了。在好心人的家里休息了一晚,第二天凌晨四点,他又顶着大雪,赶往山场,作业现场还有太多的事情在等着他。

这次迷路事件让他自责了好久。在自己辖区里,把自己走丢了,还干啥工作。从此,他就每天坚持熟悉环境,不就是53886公顷吗?我就用我自己的脚,量遍每一个地方!如今白山经营所每一块林地、每一个林班,不用看图,他可以随口道来,所以就有了今天“活地图”的绰号。

愧对亲人

在岁月的轮回里,在繁杂忙碌的工作中,他从青春韶华到双鬓染白。前几年,他经常莫名其妙地头疼,身体状态每况愈下。由于工作忙,他一直就没有理会,实在痛得厉害,就吃几片止痛片顶一下。一天夜里,头疼使他眩晕呕吐起来,妻子急忙打车带他去医院检查。检查结果出来后,医生惊诧地问:“病人之前由于毛细血管破裂导致脑出血,现在出血点已经钙化吸收了,难道这期间病人自己没感觉吗?”妻子听后直后怕,不停地责怪他:“让你检查你就不来,多吓人啊!”他却憨憨地笑着说:“钙化就是没事了,放心吧。”开了些药,在他一再的坚持下,夫妻二人踏上了返程的道路。

夏天行走在密林中,只一会,雨水、露水就会把裤腿打湿;冬季没膝的大雪,彻骨的凉。每天晚上回到家,小腿上凸起的静脉血管交错,像爬满了青紫色的蚯蚓,有时双腿肿胀得连脱裤子都吃力。经历好久的折磨,他来到医院检查,结果是患上了严重的静脉炎。医生要求立即手术,因为他的下肢静脉里已经有栓塞,如果脱落,会导致肺栓塞,可能会有生命危险。

这次妻子没有犹豫,决定带着他去北京做手术。他也没有拒绝,因为他有自己的小心思。妻子患子宫肌瘤好几年了,医生早就建议手术,他想这次先让妻子把手术做了,再考虑自己的病情。

 “你做手术,挂妇科号干啥?”妻子满脸疑惑。“你的子宫肌瘤好几年了,先把你的手术做了,否则我也不做!”平日里少言寡语、不善表达的他,此刻语气特别坚定。他深知,妻子嫁给自己这么多年,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张罗,付出的太多了,连妻子生病他都不能及时带她治疗,内心无比愧疚。安排好妻子的手术,每天他拖着疼痛的双腿,精心照料。妻子很满足,二十多年了,他第一次把时间给了妻子,第一次有了亲情的陪伴。半个月后,妻子拖着虚弱的身体,将他推进了手术室。一个月后,他拖着裹满纱布的双腿,搀扶着妻子,二人相依相伴地踏上了返程的列车。

说起父母,黄昌严一脸愧疚。他是家中长子,这么多年来,七十高龄的双亲一直由远在老家大安的妹妹照料。由于工作忙,他三、四年才能回家一次。在白山经营所工作期间,只有在他的儿子出生那年,母亲唯一来过一次。

每每想起家人,他都会无比自责。可看到忙碌的采伐现场,看到青葱的造林地,他又会特别的踏实。他的成就感、满足感,在高山间、在绿野里,正随着岁月的脚步在不断延伸……

林海圆梦

25年来,白山经营所每一根抚育材、每一棵造林苗,都凝结着他的心血。在他的辛劳付出中,经营所的营林、抚育工作,多次得到上级部门的表扬。

由于业务能力强,工作踏实,有个单位的领导私下里找到他,希望他能来局址工作,待遇和条件都会比沟里好。可他却婉言谢绝,“不去了,在这地方待了这么多年,这里的环境我了解,虽然苦点,可我对白山有感情,已经离不开这个地方啦。”

春季造林时,山路难行。为了保证部分距离林场特别远的地块苗木成活率,他带领工人下午动身,坐船沿江将树苗运到山下,赶在天黑之前将树苗扛到山顶。再用带来的塑料布搭个简易的小棚子,在里面住上一夜。第二天清早开始植树,当天就能完成任务。偶尔有同事会抱怨辛苦,可他却风趣地说:“现在城里人都选择到咱这大山里来旅游,图的就是咱这青山绿水。咱们住在山上,天天看着好风景,呼吸着这么好的空气,市里人花钱都买不来呢,多让他们羡慕啊!”

很多人都无法理解,白山经营所交通不便,生活、工作环境都很艰苦,他怎么会有耐力能坚持了25年。更有人说他傻,当初和他一起分配到林业局的毕业生,都已经步入了领导岗位,而他一直坚持在偏远的林场做着普通技术员的工作。对于这些非议,他总是一笑了之:“我学的就是这个专业,我喜爱大山和绿树。小时候,我就总做自己生活在大森林里的梦。来这里工作生活,我这个梦圆啦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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